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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2章 昔時金枝今為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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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眼旁觀的宗弼似乎已經註意到了宗磐迷戀的目光,他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喜怒,開口說道:“你們從前做帝姬的時候,想怎樣就怎樣,現在你們都是我們大金的奴隸,想要做什麽,那也要看我們允不允許。”

香雲看著宗弼,氣得渾身發抖,咬著牙齒怒視著他也不說話。

宗弼又說:“一個奴隸,尤其是女奴,最重要的就是順從和取悅自己的主人,你這樣子是順從嗎?”

一旁的珠兒一直在哭泣,此時聽了宗弼的話,仰起小臉,看著宗弼,目光掙紮了半晌,終於跪了下來。她俯在地上哀聲求道:“求求將軍,我母妃到現在連一口棺材都沒有,聽說是用草席子卷了,我願意伺候將軍,只要將軍願意幫我好生安葬母妃。”

香雲生氣地斥道:“珠兒,別求他,不許求他們,要不是他們,你母妃至於投井而死嗎?”

珠兒哭泣著說:“可是香雲姐姐,我母妃臨死連一口棺材都沒有,這、這讓我怎麽能夠安心啊?”

香雲的眼睛也紅了,倔強地說道:“人死不過有如燈滅。至於是草席子還是棺材,她哪裏知道?也不過是活著的人求個心安,可是你現在為了這個心安,就要彎下你高貴的頭顱,丟掉你的帝姬身份,你母妃若是在地下得知,只怕更加難受。”

珠兒此時只有一聲聲哭著:“那我怎麽辦?那我到底該怎麽辦?”

“我來幫你吧。”一直在旁邊不做聲的宗磐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。他笑吟吟得,眼睛卻盯著香雲說道:“我幫你安葬你母妃!來人----”

一旁的金兵立即上前,宗磐吩咐道:“去,好生安葬了她母親,然後帶了這位帝姬去上柱香吧,這位帝姬如何稱呼?”

珠兒怯怯地說道:“我、我是惠福帝姬,小名叫珠兒。”她一雙黑黑的眼珠子不停在宗磐身上打量,充滿了好奇。

宗磐笑著點了下頭,一雙眼睛在珠兒身上飄了一下,又重新轉過去看著香雲說道:“這位香雲姑娘是……”

香雲冷冷的眼神橫了宗磐一眼,並不作答。

一旁的珠兒見宗磐臉上露出訕訕之色,急忙搶著說道:“她是我姐姐,是仁福帝姬。”

宗磐笑著應聲。

國師宗翰在一旁有些許不滿,沈下臉對香雲喝道:“放肆,這位是我大金皇上的長子,如此尊貴身份,比你只高不低,你居然敢如此無禮,來人,給我將她單獨關押起來,不許給她喝水和飯食,看她還敢不敢這麽囂張。”

宗翰的話讓宗磐吃了一驚,他看了一眼宗翰,宗翰卻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,宗磐於是保持了沈默。

珠兒也驚嚇地看著宗翰,畏縮著肩膀不敢出聲。

一旁的金兵伸手就要拉香雲。香雲手一揮,躲開那只手,厭惡地說道:“不許碰我,我自己會走。”

她昂著頭走出小院,臉上的神情驕傲極了,她的裙裾拖在地上,就像一只孔雀的尾巴,宗磐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上,久久不能收回。

四太子宗弼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完這出戲,此時開口說道:“既然大皇子憐惜此女,不如讓此女來侍奉大皇子吧。”島聖畝技。

宗磐一楞,顯然沒料到宗弼會突然說出這話。他看了一眼珠兒,猶豫了一下。

十四歲的珠兒雖然年齡偏小,未曾發育成熟,可是在男人眼裏,也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韻味。徽宗生性風流,對於女人,就如同他品賞字畫一樣,眼光一樣的好。他的嬪妃,自然個個容貌出眾,生出來的女兒再差,也差不到哪裏去。

宗磐僅僅只是猶豫了一下,國師宗翰在一旁也沒有任何表示,宗磐也欣然接納。

宗弼長長出了一口氣,神色也有放松,提議眾人重新回到大帳裏。

宗磐帶著珠兒和宗翰離去,他們的居住處隔著宗望宗弼有一段距離。

宗弼獨自坐在大帳裏沈思,嘴角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。

這時,負責診治也澤裏的大夫匆匆趕來向宗弼匯報:“也澤裏大人病得很嚴重,恐怕有性命危險啊!”

宗弼皺著眉問道:“怎麽會這樣?我和二太子也和他一樣的病,他怎麽偏偏比我們病得厲害?”

大夫吞吞吐吐地答道:“恐怕、恐怕病因倒是其次,也澤裏大人是遇到了鬼祟吧?”

宗弼沈著臉看他:“怎麽說?”

大夫縮了一下腦袋,壯著膽子回稟:“也澤裏大人昏迷時,經常叫嚷,好像、好像有個女鬼纏上了也澤裏大人。大家都說、都說……”竟然不敢再說下去。

宗弼看了一眼我和蔡氏,臉色更黑了,呵斥大夫:“不許吞吞吐吐地,外面傳了些什麽話,都給我說來。要是有半點不實,我就讓人砍了你的腦袋。”

大夫一下子就脫口說了出來:“大家都說是前日那個綁在樹上死去的女人在詛咒,說那個女人的鬼魂已經纏上了也澤裏大人。一定要勾了大人的命去。”

宗弼立刻暴怒:“荒唐!大金國一路打來,殺了這麽多人,也不見有哪個的鬼魂來索命,照你這麽說?她怎麽不來找我?”

大夫害怕了,卻仍然如實告訴宗弼:“那是因為您和二太子有太祖保佑啊!那女人的鬼魅自然也不敢靠近。況且當時也是也澤裏大人對付的她。”

宗弼突然之間就安靜了,他擺手,疲倦地讓大夫退下:“先去好生照料吧,一會兒我去看看。”

兩日來,宗弼因為腹瀉的原因,一臉的倦色,送走了國師宗翰,他緊繃的弦松懈下來,更加覺得疲憊。

他躺倒在獸皮上,吩咐蔡氏為他按揉著太陽穴,又閉著眼睛吩咐人去宗望處看一看宗望的病況。

過了一會兒,去宗望處的人回報說宗望的病勢還是像從前那樣,倒並沒有也澤裏那麽嚴重。

宗弼於是起身,強打了精神去看望也澤裏。

他走了幾步,突然想起什麽,吩咐我留在大帳裏,哪裏都不許去。

天氣依舊陰沈著,我百無聊賴地被留在大帳裏。

看到宗弼案桌上擺著的紙張,我又一次動了心思。

我走向門口,看守的金兵立即攔住我:“四太子吩咐了,哪裏都不許你去。”

我笑著向他們請求:“我不是想出去,實在是,我記得從前好像聽人說起過一個藥方,治療將軍的病可能有效果……”我指了指案桌上的毛筆和紙硯:“但是我一時想不起來,能讓我邊想邊寫嗎?”

兩名金兵目無表情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:“剛才四太子在的時候你怎麽不說。”

我笑容滿面地對他們說:“四太子威武過人,他在的時候我只顧著害怕了,現在一個人才想起來。要是不寫,等到四太子回來,我怕我又忘記了,我這個藥方應該是很有效的。”

兩名守兵互相看了一眼,都有點猶豫,其中一個年長的說道:“你的藥方真的有效?”

“真的。”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,腹瀉最重要的就是補充身體裏失去的養料成分。我從前拉肚子的時候,外婆不但給我喝熱熱的紅糖水,還會給我煮帶了鹽的蘋果水喝,很有效的,姑且寫下來試試吧,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需要紙筆畫符。

年長的守兵想了一下,走到案桌前,拿起紙筆遞給了我:“快點寫,就在這裏寫。”

“這裏怎麽寫?”我為難地說道:“我還是去裏屋寫吧,這裏連個桌子都沒有。”

守兵翻了一下白眼,冷冷說道:“裏屋也沒有桌子。”

“那也比這裏好,至少地上鋪著褥子。”廢話,在他們眼皮底下,我怎麽寫符啊!

看到他們猶豫,我急忙好聲懇求道:“你們已經給了紙和筆我了,就讓我到裏屋寫又能怎麽樣呢?大不了你陪著我進去看著我寫。”

年長的守兵說道:“沒有得到四太子的允許,我們是不敢隨便進去的。”

我暗喜,接著說道:“那我就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寫,你可以看得到的。”

守兵想了想,點頭說好。

我樂極了,臉上卻不露聲色地退到屋子裏。

他一共給了我一張紙,我小心地折疊出來,用指甲壓了一道印痕。守兵在外面不耐煩地看著我做這事說道:“你在幹什麽?磨磨蹭蹭的,要寫就趕快寫啊!”

“知道知道,這張紙太大了,我折小一點。”我一邊嘴裏應付著,一邊飛快地裁下兩張紙條。

這時,外面傳來了腳步聲。

年長的守兵立即緊張地對我說道:“你趕快寫出來,四太子已經回來了。”

我靠,他怎麽這麽快的手腳啊!

我飛快地用筆畫了一道符,寫到最後的時候,竟然幹了,連忙又用舌尖舔了舔毛筆,立即飛快地畫了下去。

我一連畫了兩道符,又要去註意外面的守衛有沒有盯著我,精神無比緊張。

宗弼大概已經走近來,守衛立刻對他行禮問好。趁著這機會,我立即將符紙折疊了放進了衣服裏面,然後拿著筆裝作思考,寫出藥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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